以父之名（二十一）
胆小又疯批的肖帮大佬战 X 清冷又腹黑的军官博
不正经的破镜重圆｜单亲爸爸带大的书呆子琑｜民国架空｜一本正经地沙雕
“是的，我看到了。那时我才七岁。”
他本来应该去上学的，忘记带课本跑回来。听到房内的声音，他爬上石块，看进窗户。
他认得出满屋子的人中间站着肖帮的大佬。他朝他父亲开了一枪。
他的父亲倒在血泊中。昨天他还牵着他的手走过弄堂里的青石板路，这个将他高高举过头顶的男人再也没有起来。
“爹，爹。”
“好玩吗？一宝，上海好吗？”
“爹，我不喜欢这里，还是想回老家。”
他的父亲带着他来到大都市挣扎在最底层，他租了一辆破旧的二手黄包车，不论寒暑风雨跨开步子如驴马一般奔跑，换取最低微的收入供父子俩的生活。但他的一双眼睛，目光炯炯，不容逼视。
王一博不懂，他们为什么放弃家乡的武馆来到这里。他问父亲，父亲说大隐隐于市。他需要换几次身份去做一件大事，他不能连累儿子。
“一宝，爹希望你不要和我一样隐姓埋名地过日子。”
狭隘的陋巷，拐角处馄饨担子，卖玩具的小板车，买油炸豆腐的小贩们在叫卖。隐没于大都市巷弄里的一对父子。青石板路通向他们的亭子间。
“爹，我今日生辰，可以给我买一个玩具车吗？”王一博恳求道。
父亲揉着他脑袋说抱歉没有多余的铜元，他牵着他的手去了肖公馆，那里有个好看的哥哥送了他一个玩具小车，还是崭新的，比街边卖的要精致高档多了。他回到他的亭子间打开铁盒子将玩具珍藏起来。
“你早就知道与我父亲有杀父之仇？”
“是。”
“那你在日本留学为何转走美国？”
“我已长成，时刻寻找时机为父报仇。“王一博不想再隐瞒下去，从始至终他都对肖战怀有愧疚。“我提前完成学业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上海进行刺杀，却不曾想他竟然失踪了。”
“所以你来美国，找他唯一的儿子。”
“是。我的目的就是接近你，打探他的下落。”
“或者杀了我，也让仇人尝尝失去至亲的滋味？”肖战的眼泪顺着通红的眼尾滚落。
“这个念头也不是没有过。”王一博如实道。
“为什么不动手？你知道我对你毫无防备。”
“我的身上一直藏着一把枪，可是我一次也没有拿出来。我为什么不掏出来？在你独自留宿我公寓的时候，在我们在郊外野餐的时候……我有无数的机会。可你看到枪就会害怕。我竟然……舍不得让你害怕……”
肖战捂着嘴巴泣不成声。
肖老爷子把枪塞进王一博手里。“你要报仇，眼下是你最好的时机了。杀了我，报仇。”
王一博目光一凛，用枪抵住肖老爷子的额头。
“不要啊王一博……不要杀我爸爸！“
王一博拿枪的手在颤抖，时间如停滞在沉默的凹槽中，不知过了多久，他始终无法按下扳机。
他放下枪凄楚冷笑。“我怎么杀了你？让我成为我最爱的人的杀父仇人吗？”
“你愿意为了肖战，放弃复仇？”肖老爷子眯起眼睛。“杀父之仇可是不共戴天呐。”
他早就放弃了。也许比他意识到的还要早。
也许是在他从邮轮上下来，踏上美国的土地，看到长大后的肖战坐在校园的长椅上安静看书的时候；在阳光热烈，肖战的唇吻上他的唇的时候；在肖战眨巴着好看的瑞凤眼露出甜美笑容，温润羞怯地向他表白心迹的时候；当他指着夜空，回过头露着兔牙说要摘个月亮给他的时候。
他就放弃了。放弃了积累策划了十多年的复仇。
他的笑，他的眼泪，似乎都带着光明与神迹。他是一片净土。
王一博舍不得去破坏一分一毫。也许，连魔鬼都会不忍心。让熊熊燃烧的地狱之火就此熄灭。
王一博颓然地把枪丢在地上，闭上眼睛。“爹。儿子不孝。”
肖战失去力气瘫坐在地。
王一博看到了肖战眼中那极度的悲哀，他双目通红失控地上前抱住他。“肖战，不准离开我！”
“我们怎么在一起啊？横在我们之间的是杀父之仇……肖家欠你一条命啊！”肖战嚎啕大哭起来。
“是的！你们肖家欠我的，欠我一条人命！你要拿你的人，你的一辈子来偿还！”王一博抓着他的胳膊。
肖战崩溃了，爬起来就想逃离这令人窒息的地方。
王一博扑过去死死抱着他不放，两个人摔倒在地。肖战挣扎着往门外爬，王一博禁锢着他的腿，被他一点点拖动着。
那边沉默地看着这一切的肖老爷子抓起了电话。
“喂，老王头这么早就睡了，我是你大佬啊。我都跟你说了军阀都覆灭了，刺杀袁大头那事就算暴露了也没多大问题了，你一代武学宗师怎么瞻前顾后扭扭捏捏的，你看你设计的什么掩人耳目的破计谋，都被你儿子看到了！我差点被你害嗝屁。”
肖老爷子边打电话边拿眼瞄地板上扑腾的一对人。他儿子只披了件西装外套跟白花花的虫子似的往门口蠕动，他的养子脸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像八爪鱼一样抱着他儿子，还咬着他儿子蠕动中撅起来的屁股不松口。
他抽了抽眼角接着说。“我这么多年给你带娃，养了个狼崽子说要杀我呢。你还笑得出来？多亏了我儿子的屁股，哦不是，是美貌，哈哈哈哈哈哈，养儿防老确实没错，关键时刻还能救命。喂这账我得算你头上，你儿子把我儿子上了！气得我差点眼白一翻就过去了……”
地上蠕动的人已经僵成两根打结的冬虫夏草。
“是，你是在那次劫杀中救了战战的命，你当时不是说不用报恩吗？现在又要战战以身相许，你这人怎么出尔反尔呢！你得意什么！你儿子都不给你报仇！”
王一博的脸枕着肖战的大肉屁，泪流成河。
“你跟一博之间有没有什么暗号？好好好我叫他来听电话。”
王一博爬起来怔忪地走到书桌前接过电话筒。“爹……爹？你还活着……”
王一博像个孩子一样又哭又笑，他胡乱抹了抹满脸的泪水。“是的……暗号就是这个，我记得的……我也记得你的声音……爹……”
肖战已经穿好衣服，将一个茶杯递到王一博手里，自己也坐下来喝着。热乎乎的茶使大悲大喜中亢奋的神经安稳下来。王一博喝完茶放下茶杯从沙发上站起来，缓缓走到书桌旁。
肖老爷子坐在宽大的椅子上抽烟，夜已深沉，翡翠绿台灯照亮了他满是皱纹的脸。
“爸。”
“你叫我什么？”他幽深的目光投向身旁的王一博。
王一博曲膝跪下，仰望着养育他的人。
“爸。”
肖老爷子摁灭了烟头，脸上浮出一丝笑意将手搭在他肩膀上，拍了拍。
王木槿睡到一半听到床上有人爬上来，他被两只手交叠拥住。
“爸爸，爹爹。”他小声地叫唤。
“木槿，我们约个暗号吧，以备不时之需。”王一博说。“不告诉外人的秘密。”
“好呀，想个什么暗号好呢？” 王木槿在黑暗中眨巴着眼睛。
“以父之名。”肖战亲了亲王木槿的脸。
“我们的暗号。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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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一章完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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